不經不覺時間已到了四時四十分了，公園裡也多了一些人，順著她們坐著的位置
向斜坡的右面看去，那裡有一片舖磚空地，現在可看見有六、七人正在耍太極，在遠
一些有人在做熱身操，再後些是好幾行一層層高向上泥石砌成的座位，有幾個穿校服
的男女生坐在那兒閒聊著。此時蘇珊望著依蓮娜說：『聽妳剛才有提及生死問題，使
想起我在廿幾歲時生病時的一些情況... 』『是怎樣的一回事呢？請說來聽聽吧！』
『剛才不是跟妳說過我是跟丈夫公幹來了香港暫住的嗎？其實我是在香港長大的
，自小也在香港長大和受教育，結了婚後，若五年前才跟丈夫定居日本，最近才隨他
回到老家香港來吧！』蘇珊可能為了交待她準備要說的事才作詳盡的解釋，好讓依蓮
娜清楚明白她的生平，不用產生狐疑，接著便繼續說下去。
『記得那天正在玩砌圖，現在忘記了是三千塊還是四千塊的，跟我丈夫一起玩，
連續不停地用心地砌著。最先是圍了最外圍方框有直邊緣的，然後把近似顏色的堆放
在一起，分了好幾堆後，還剩下一些分不出是屬那堆的便放回盒子上，留作最後處理
。接著將要砌的那堆砌圖攤開擺平方便認清輪廓和圖樣，我們就是這樣來玩的，那時
我們經常比賽看誰找得快找得多，所以一坐下來便坐了長長的時間。那時因坐了很久
便站起身來，覺得大腿有點不太舒服的感覺，於是轉過頭去看看，因當時是穿了一件
短裙，所以很方便去看一眼的，怎知一看竟把我嚇了一跳呢！』蘇珊說到這裡便停了
下來，像在思索當日情況，又像等待依蓮娜發問那般。此時，依蓮娜問她說：『那，
妳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啊！為什麼妳會嚇了一跳的呢？』
『我看到在大腿上現出很多條血紅色的痕，可是非一般的壓痕，是深紅色也帶血
的顏色，從未看過會是那樣的，當時有點奇怪為什麼會是那樣子的，後來想看稍後會
不會消散。時間過去了廿多分鐘，再看依然沒有消散，丈夫叫我坐下一會兒再看吧，
可能是坐得太久才會這樣子，但我平常坐在辦公室還要更長時間，幾乎整天也坐著辦
公事，從來也不會那個情況，不過我也只能坐下來再算，後來站起來再自我檢視一下
，情況竟然比剛才更差，舊的血痕沒散去，反而增加了一些新的，於是決定要去看兩
天前因感冒才首次看的那位醫生。因我自小有病也很少看醫生的原故，所以那次感冒
依丈夫意思首次看了他介紹的醫生，當時看見那些藥有點五顏六色的模樣，給我的感
覺有點像玩具啊！在看病途中想：「會不會是吃了那些藥引起呢？因為我由小到大也
很少看病的，也很少吃西藥。」到達位於九龍佐敦道的那間醫務所，經醫生檢查後說
是藥物過敏，恐怕我也會有內出血的情況，於是開了另外一些藥給我，還說妳回家後
若明早還未好轉便要入醫院了，並預先給了我一封入院信件...』
『那麼，妳當時心情如何啊！妳害怕嗎？』依蓮娜用非常關心的語氣發問。
『當時也不太清楚是什麼一回事，心裡想只是藥物過敏沒有什麼嚴重的，又不曾
想過不能好回過來的，只是醫生那樣吩咐，按著做便行了，反而比起初發覺時
還鎮靜那樣子啊！』
蘇珊現在的表情像跌進回憶裡，她深深地呼吸著，眼睛放遠望向池畔裡那隻張開
大大翅膀的黑頸白天鵝，撥起了輕微陣陣的風，撥起了碎碎的塵土，還低低的飛起了
幾步，像那裡是個細小侷促的空間，不能讓牠好好展翅而不滿地拍動，不管牠是不是
真的這樣想，只要牠展開大大的翅膀，圍在欄外的觀眾便會雀躍興奮大叫著《飛吧！
飛吧！可愛的天鵝！舉止是那麼優美，撥動的翅膀姿態真美！》蘇珊吃吃笑著說：
『妳看，那隻天鵝多漂亮可愛，牠的翅尖羽毛很有光澤也很雪白的... 』依蓮娜順眼
望過去，現在那只天鵝已合上了那使人眩目的一雙白白翅膀，還把牠的頭藏在翼窩裡
，依蓮娜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看牠多麼的頑皮，哈，不看我們啦，其實牠是不是已
很累呢？看來牠要休息呢。』接著依蓮娜便問蘇珊那麼她後來怎樣是好了。於是，蘇
珊便繼續回想那次經歷，邊想邊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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