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有怎麼樣的一種心情__6

　
　　　　　　『妳人真是好啦！』依蓮娜的表情現出很高興和雀躍，然後像在組織一下要說
　　　　的話，她現在慢慢地把心情放鬆，把眼睛閤上了一會兒，像在專注自己的呼吸那樣
　　　　，像在浸沉在自己的心田，然後慢慢張開了眼睛，以柔和的聲調向蘇珊訴說了。

　　　　　　『我很喜歡看藍藍的天空，白白的朵朵雲霞，經常抬高頭去看呀看的，那些雲
　　　　兒隨著風的吹動而慢慢浮動，我望呀望的，一忽然便覺得自己像已飄到天上去了，
　　　　我的身體輕如羽毛，整個人也像是天空中的雲霧一份子。我俯伏在雲霧裡鳥瞰下面
　　　　的城市，那裡是我成長的地方，那裡有很多建築物、在那城市裡生活的人們、在街
　　　　道上行駛中的車輛和停泊在路旁的車輛、還有那些連綿不絕的山巒、河海、那些林
　　　　林總總在地面上的一切物，在五光十色中顯得格外迷漾；所有廈舍的牆身、所有人
　　　　和物正不停地流動著，像不能休止的動盪著，在那城市裡有層層疊疊的氣體浮動起
　　　　伏著，把整個城市包圍重重覆蓋。所有山樹城鎮人車種種地面上的一切如在瀑流中
　　　　不斷漂浮旋動，連整個地球也是在浮動旋動著，不能自主。所有的種種物是如此虛
　　　　幻變化不斷，在我的視覺上看到哪所有的浮動與虛幻是不斷地在生生滅滅中，從沒
　　　　有一刻的止息過。不僅是地球是這樣，整個宇宙體系也是如此跟隨一特定的節奏在
　　　　旋動變幻中，也同樣不斷在生生滅滅中，不能自主。像是起源於一點的始端(虛小)
　　　　如旋轉的螺圈向外旋至虛大，再由虛大蘊藏著那起源的一點為終結，即由始至終轉
　　　　化為分不開的無始亦無終的境況。只要我定睛地看著那虛幻浮境，心如止水般任由
　　　　那些變幻流動，順應那些旋動的節奏，止息於一點上，時間是止靜不動，那境地已
　　　　沒有生也沒有滅了。』

　　　　　　依蓮娜說到這裡，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這個人就是那麼愛想像的，時常
　　　　顯現出一輯輯的流動圖景，彷彿如夢如幻那樣子呢！不過那種感覺也沒有什麼，像
　　　　本來就是如此的，人也感到寬鬆愉快的。妳聽完我這番話，有什麼想法啦！可讓我
　　　　知道嗎？』

　　　　　　此時蘇珊像摸不著頭腦，只歉歉地笑笑說：『噢！真不知怎答妳好了，我從沒
　　　　有這樣想過的，多科幻啊！哇，我只覺得妳必然是很陶醉在這些畫面吧！』

　　　　　　『妳也說對一半啦，不是陶醉那樣的，不過我想起那些浮動中的城市畫面便很
　　　　自然地想起梵谷的畫來，也想起梵谷的獨特筆觸，那充滿生命動感的任物色彩也使
　　　　我著迷的。』此時，依蓮娜笑得特別開懷暢快，像一個小女孩子般嬉笑著，像說別
　　　　人的事，先前她所說的像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像她從來未說過什麼那模樣，現在
　　　　看她的臉色非常紅潤，她正在用右手輕輕掃了幾下右眼睫毛，然後站起來走了幾步
　　　　，還不時交替地提起腿在空中踢了幾回，做了一輪小運動後坐回靠背椅上。